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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今·世锦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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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疼痛也是一种幸运。

人类如果丧失了疼痛,也就丧失了对自己的保护。

顾贝曼深呼吸让心率慢下来。

她感觉自己还行,准备换档继续开车回家。

尹宓的手非常用力,硬生生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

“别问!”

顾贝曼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吼出声。

那不像是女人的声音。

更像某种受伤的野兽从喉中逼出的示警。

尹宓从没听过她这样说话。

但她从来不会害怕姐姐。

就好像她俩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一眼认出顾贝曼是个心软的人。

敏感和纤细是双刃剑。

他人恐惧于顾贝曼冰冷和早熟的眼睛。

只有尹宓一直确信,姐姐是个好人。

她轻轻用手指拍拍顾贝曼的手背,看着紧绷肌肉慢慢松开。

而后顾贝曼让开了方向盘和变速杆。

“我让司机来把车开回去,好吗?”

尹宓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确定对方没有异议。

顾贝曼这种控制狂,能让她让渡权力并不容易。

尹家的司机来得很快。

顾忌外人在场,俩个人坐在后座保持着沉默一直到家。

但谁都知道没有时间给她们逃避。

尹宓缺了上个赛季的成绩,即便身为一姐,想要拿下名额也很有难度。

在此时她又提出要完成两套全新的节目。

教练组是什么样,顾贝曼比尹宓更清楚。

在她听得见的时候就知道,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稳定的只有利益。

有多少选手是真正热爱他的赛场呢?

这些真正热爱竞技与体育的选手们中又有多少是个好人呢?

世界上的事情很复杂。

所以尹宓这样纯真的心情才更为难得。

所以顾贝曼不允许有人来伤害这样的心。

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行。

她们俩一边吃饭,顾贝曼一边问,“你想要新节目,自己有想法了吗?”

尹宓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贝曼难得有和教练组站在同一方的冲动。她按了一下额头,“先说说看。”

“我想要完全不同风格的两个节目,但国风还是要的。”

这一开始是顾贝曼的标志。

她很喜欢有自己传统的曲目,但又不愿意滑那些烂大街的曲子。

比如卧虎藏龙。

在西式审美把持着裁判席的项目上,坚守传统文化其实很丢分。

其实这也是某种霸凌。

只可惜目前为止都没有有效的手段反抗。

所以教练与选手们大多向古典乐妥协,或者选择更广为人知的曲目。

比如卧虎藏龙。

但顾贝曼不屑于此。

她有用身体表达出任何曲子的本事。

古典乐、传统民乐、流行歌。

尹宓见她滑过好多节目,真正用在比赛场上的只是少之又少的部分。

于是顾贝曼的节目库就被尹宓继承了,坚持有东方风格曲目的习惯也被尹宓继承了。

“好,短节目还是自由滑?”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也只有尹宓立刻意会。

“应该是短节目用国风。自由滑还是古典乐吧,分数占比太大了。”

短节目的分数较少,拉开的分差不会太难追赶。

自由滑的打分就要命多了。

这也是为了拿好成绩,选手不想妥协下的妥协。

顾贝曼开始在心里过那些抒情的曲子。

就算尹宓怀抱着最后一个赛季的心情,想要改变风格。

她也逃不出抒情这个大方向。

这实在是性格限制。

她注定不像顾贝曼那样风格多样。

尹宓第一次比赛就吃过这样的亏。

顾贝曼陷入沉默后,客厅里没人再说话。

她们俩本来一般也是顾贝曼起头尹宓答的相处。

而且两个都是习惯享受宁静的人。

不是有句话说的吗,只有足够熟悉的人才能一起享受沉默。

选曲实在是迫在眉睫。

教练组给的最后通牒在三月世锦赛后。

顾贝曼一边思索,手下调出自己的播放器。

不间断的乐声从中流淌。

尹宓几乎每首都听过。

毕竟这里有一半都是她推荐的歌。

她们相识的年头实在是太长了。

长到播放器里的歌曲从上世纪金曲可以播到短视频神曲。

在大跨度的歌单里,尹宓忽然听见一首不熟悉的。

她把平板从顾贝曼手边拿过来。

【碧玉阶前莲步移,

水晶帘下看端倪。】

“这是……嫦娥奔月?”

词是京剧的词,可这唱法明明是流行。

尹宓这么说就是有兴趣的意思。

顾贝曼点了暂停,“这是舞剧《青衣》里的歌。”

除了最近在练习的曲子,顾贝曼绝不往自己播放器里存舞剧里的音乐。

这跟人不能把喜欢的歌当闹铃一样道理。

舞团一天到晚都是训练。音响轰得震天,不由让人担心总有一天得英年早聋。

再好听的歌也会听吐的。

这首歌让人青眼的道理在于它是顾贝曼特别憧憬的一位前辈的作品。

这支舞目前也只有这位前辈一人能跳。

顾贝曼没跳过,纯欣赏,当然令人喜爱。

“这是一首……”顾贝曼有些词穷。

它是一首再适合尹宓不过的曲子了。

《青衣》原剧描绘了一位为艺术疯魔的青衣,因与前辈争执失去了剧团女主角的位子,却仍旧无时无刻都在渴望重回舞台。为此她不惜放弃婚姻、道德,甚至是自己。

这段《奔月》正是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后,身着单薄舞裙在雪夜里边唱边舞,做一场永不醒来的嫦娥奔月的梦。

也是整场舞剧的落幕舞。

【人间匹配多和美,

荐瓜持酒庆佳期。

想嫦娥独坐寒宫里,

这清清冷落有谁知?】

这是尹宓的曲子,可她能发挥出背后那悲凉的、疯魔的,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吗?

顾贝曼不怀疑她能否同曲目共情。她担心的是,这种比较平淡的曲子需要表演者本身强大的调动力才能感染现场。

这从来都不是尹宓的强项。

不过她好像记得这个剧最近也复演了。

行,喜欢就行,顾贝曼下定决心,当初她干什么尹宓都夸,没道理尹宓想要做点什么她在旁边泼人家冷水。

尹宓看她老不说话,把平板拿回来重新点了播放,“我喜欢这首歌。它在讲什么?”

表演分也是成绩的一部分。

既然有捷径可走,尹宓当然愿意利用。

还有就是顾贝曼从猛踩油门之后情绪就怪怪的。

顾贝曼既然说别问。

那她当然不会问。

尹宓希望能引得她多说几句,给自己一个方向去猜测。

顾贝曼在生活里从来没有这些纤细的神经。

她简单和尹宓讲了这支舞,说起两米的双层水袖如何在舞台上翻飞,说起最后落幕血红的灯光映在白绸舞衣上,纷飞落花从天而降如同落雪。

那一刻不可抗的悲凉从舞者身上溢出,将整个舞台感染。

“好美,也好孤独。”尹宓评价。

“是啊,我一直没机会去看现场版,但隔着屏幕也能感觉从心底里生出的冷。主角对不起学生、对不起家庭,唯独对艺术问心无愧,不疯魔不成活。”

“听起来是姐姐最擅长的风格,什么时候滑给我看就好了。”

“滑怕是不行。我跳都不一定能完美复刻,毕竟那么长的水袖只有她一个人能跳。”

尹宓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她略微扭开头,“可惜,这种高难大概是我攀不上了。”

顾贝曼欸了一声,不是刚刚还说喜欢嘛,这怎么又攀不上了,“你担心版权问题?没关系,你喜欢的话我去和那位老师谈。”

顾贝曼向来说到做到,第二天上班就要来了制作方的联系方式。

对方听闻她的大名,对于这种小要求满口答应,甚至还问顾贝曼要不要赠票。

她看了眼时间三月底,正巧是世锦赛后,于是欣然笑纳。

花滑协会对于到底要不要让尹宓去世锦赛有过争执。

虽然人人都想捧自己人上位,但这次比赛要决定奥运名额,胆子小的还是希望能上一重尹宓保险。

至少职业生涯内,尹宓一直都能进自由滑。

可显然利益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他们最终借口尹宓伤势过重仍需休息,带走了年纪更小的几个女单。

反正我们花样滑冰一直拉胯,赢不了是应该的,锅都是选手没发挥好的。

这样下来,俱乐部里主力学员都被带去世锦赛了,剩下的要么年纪不够,要么实力不佳。

顾贝曼在这时候偷偷摸摸跑来了冰场。

放弃这一个赛季的好处是尹宓新赛季有更多时间磨合新节目,目前她的短节目正在编舞。

可惜的是编舞们大多擅长芭蕾与现代,对于中国古典舞基本上都一窍不通。

只好又动用尹宓的御用编舞师顾贝曼小姐。

编舞这活都算顾贝曼半个兼职了。从小她的节目就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后来一直帮尹宓调整手上姿态,做着做着就莫名其妙成了半个专业人士,还是尹宓专用。

尤其在尹宓最糟糕的那一年半,没有冰场,没有教练。人人都议论一姐应该会就此沉寂,无法东山再起。尹宓编排节目时难免遭一些踩低拜高的小人随便应付。

顾贝曼一怒之下叫尹宓扔掉那两个浪费了十万块的垃圾,顶着上报节目的死线给她重新做了两套,而后直接线下找过去大骂一通,逼得对方出来道歉。

当然,这样做很有可能遭到他们事后报复。冷门项目最容易遇见所有人都是一窝黑的情况。

所以顾贝曼又花了点时间把他们一整个团伙全部点了,从受贿渎职到猥亵幼女,一个都没放过。

由此一战成名,让那些忘记暴君是个什么人的相关人士时隔多年又回想起了被她气个半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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