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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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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目茶碗女幽灵的危机解除了,但她仍旧留在茶碗里,也是个难题。如果要把这件宝物送回香客手里,又恐怕她会作乱,如果留在寺庙里,对于淳子来说无异于慢性净化。

最好,还是由有能力压制她的某个业内人士保管。

可以给某个喜欢收集的家伙,夏目心想。他刚要开口,又想起自己前不久就下定决心离婚,于是又闭上嘴。

田沼要没察觉到他的心思,沉思了一会儿说,“住持说可以送走,那我联系的场家带走吧。”

“...的场家?”夏目惊讶的说。“你认识他们?”

“认识。”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田沼的面色沉郁下来,不快的说,“虽然是群讨厌的家伙,但处理这些东西很专业。”

我都不知道。夏目心想。

夏目被的场家带走之后,田沼要曾经上门拜访过,虽然没有见到夏目贵志,却和的场静司会面了。那个讨厌的人一副成熟男性的姿态,从今天太阳灿烂谈论到过度城市化是否挤压了乡村文化的传承,把田沼想要爆发的愤怒和慌张从上到下锊了个干净,最后轻飘飘的用一个塞子堵住——你是夏目的同学吧,等孩子出生,我会请你来参加初食宴的。

田沼要如鲠在喉,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的心情。

他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少年时期不缺的就是旺盛的精力。在夏目全然不知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登门拜访,直到的场静司的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问他究竟想做什么。田沼要抖着声音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把夏目还回来。

的场静司面色茫然,顷刻又眉头轻皱,露出一个怜悯的微笑看着他,可是夏目是自己选择留在这里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股被看穿的视线里,田沼要才恍然起来,如果这是夏目的决定,他有什么资格去问呢?他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至少...田沼要眼眶湿热的对的场静司说,至少,那孩子的初食宴,我要和夏目见面。

后来的场静司真的邀请了他前去,的场家涉猎的经营范围很广,来往宾客众多,银烛辉映下,夏目贵志抱着婴孩的身形依稀如故,他面上幸福的表情不像作伪,的场静司站在他旁边,为他整理额前细碎的发丝。

田沼要在旁边静静站着,在这夜前所精心编排的话和所有心情都轰然倒塌,他并没有去和夏目说上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来过。

进入寺庙后,也有许多家中出现妖怪的香客前来请求僧人驱除妖魔,或许是业务重叠的原因,的场家和田沼要偶尔见过几次,一来二去,常喜寺也和的场有了来往。

对于夏目贵志腹中那个孩子,多轨透到离开都不敢说出一句话,她向夏目和田沼道别,最后一人在山道中大喊大叫疯狂抓挠自己的头发。

大不了再打电话问田沼。她心想。

因为田沼要和夏目确实很久未见,夏目就打算在常喜寺中留宿几晚,晚上吃过怀石料理后,田沼要和夏目坐在缘侧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斑被珲抱着当玩偶,珲缩在夏目的怀抱里,夏目拿着一只扇子轻轻给他扇风。

“...古代禅家没有正式的晚餐,夜晚为防饥寒,怀温石暖腹,所以后来也叫怀石料理。”

田沼要给他讲些无聊的琐事。

“过去这样辛苦啊,”夏目侧过脸看田沼,对他微笑,“田沼不用这样真是太好了。”

“是啊。”田沼要也感慨,和尚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苦修证明自己的信仰,可能信奉的人大为不满,而对于他这种顺其自然的人则是天大的好事情了。

究竟为什么苦修的人才是信仰虔诚的人,这点他也搞不明白,是否要达到□□极限的痛苦才能向世人证明他们信仰的纯粹,那本该给人们带来幸福的宗教怎么会是这样论证的呢?如果越是信仰则越是痛苦,那一开始又是为什么要信仰?

还是说比起见到其他人幸福,人们更乐意看见别人不幸。只有这样的共感才能使他们团结,所以宗教或许不是为了让人们幸福而出现的,或许是为了让更多人不幸——这样的目的而凝聚起一股力量。

只是这些话大概不该由田沼要说出,他看向夏目贵志,心里有了一种背叛弥陀的愧怍,比起要用痛苦证明信仰,他更希望这个人幸福。

田沼要的目光又似有似无掠过夏目,他迟疑着问出,“所以,这是夏目允许的吗?”

“允许?”很快,夏目又反应过来,他吞吞吐吐说,“啊...这个,应该算吧。”

如果要划分责任,主谋的场静司和全然接受的他大概半斤八两。

“的场静司知道吗?”田沼要对夏目说。

“...知道...吧。”夏目犹豫地说,“但我还没机会好好谈论这件事情。”

没有谈论过,那的场静司未必是看不出端倪。这宛如红色丝线缠绕的雾气带着不洁的气息,令田沼要想起被白色菌寄生的冬青树,若不是父亲及时用药,一定会枯萎而死。

“夏目,”田沼要说,“如果我说你最好...”

话说一半,他又想起的场静司那句带着怜悯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这句话,于是自己把重要的部分吞了回去。

“什么?”

“没什么。”田沼要黯然心想,自己只能算作夏目的好友,是没资格说出这句话的。

“我希望你能幸福,”田沼要看着灰蓝天幕的黄色月轮,说,“无论夏目选择的是哪条道路,只要你幸福就好。”

“不要像之前那样忽然消失了。”田沼要转头看夏目。那张脸和记忆里回忆的并无太大不同,但总有一些细微的改变,骨骼更清瘦,眼睛更狭长,说话的时候会垂下睫毛,给柔和的神情带了一丝阴翳,微笑也有一点心不在焉。

“我已经能派上用场了。”

最后他说。

夏目带珲去睡觉后,斑跳到田沼要怀里示意单独说话。

他们之前还藏了一个山下凉子的秘密不能让夏目知道。

“田沼。”斑说,“那个女孩不要让夏目看见了。”

“可是你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又要做什么?”

斑烦躁的挠了挠耳朵后面,“我也不知道。的确,我四处求证过天狗的传说,和她所说大差不差。但在妖怪的传闻里,天狗到底有没有真正让人起死回生却都有各自的说法。“

“这其中有危险。”斑说。

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好了。

如同医疗手术,是否有风险,也得他的亲人签字过问。如果夏目都不知道,斑就擅作主张回绝这个可能让珲恢复的办法,太越俎代庖了。

他把山下凉子带到田沼这里犹豫不决,既想让夏目自己决定,又不敢让他知道。

想到夏目给珲带上御守的样子,斑更烦躁了,“都怪的场静司!麻烦的人!麻烦的事情!”

田沼想了想,“不管是真是假,都得让夏目知道吧。”

“你这样觉得吗?”斑说,“可如果出了问题,那还不如就不要让他知道。”

“我不会骗他。”田沼要说。

和斑他们不一样,田沼要相信夏目贵志,尊重他的一切选择,也不会为他好而做出欺骗他的行为。

“...那就随便吧。”斑原地转了一圈,沉重的说,“你们佛家不是有个字叫缘吗,既然夏目和山下凉子现在都在这里,那就看看神明是如何选择的吧。”

山下凉子在佛堂一直不愿意出来,如果夏目不主动过去他两是不会见面的。

田沼要问斑,“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呢?”

“那就是神明选择了放弃。”斑回看他,那双妖瞳里满溢出妖怪的冷意。“神明告诉我们,不要为了一个没有意识的躯壳而用夏目去冒险。”

无论多喜欢珲,夏目贵志才是对于这群妖怪那个唯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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