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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命格簿子生变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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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村土地庙内,那三人久没完事,还真不能怪埭骰埭桡。

二人到土地庙后,连十一伯都未安置,就同酸楂详细说了第五茗两人无法还阳之事,没曾想,酸楂竟犹豫着去堂内架上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慎之又慎地参考了过往数件案例,才嚼着野果子定神,重新批写下了两分路引。

刚刚拿到路引,三人就看见土地庙门显现的两抹红色身影。

埭骰恍惚道:“酆小洪和小明怎么来了?”

埭桡转头看向酸楂,催了句,道:“酸楂上官,您需得快点了,酆小洪和蒲小明二人来土地庙了。”

拂袖一挥,庙门身影清晰显现,正是埭桡口中的二人,酸楂嘀咕道:“喜服?常大人又给人做媒了?”

愣了一下,手掌拍向脑门,她猛然惊呼道:“糟了,这两尊大佛又来了!”

未及思虑,拿起桌上的两分路引,强塞进埭桡怀中,二话不说,一脚一个,她把两无常踹出了土地庙。

埭桡惊叫道:“上官!”

埭骰疑惑道:“上官…”

兄弟二人一起跌出了平安村土地庙。

庙门口,酆小洪眉头皱了皱,收回刚伸出的手,看着跌跌撞撞的两人,道:“怎么回事?”

埭骰正准备如实汇报,还是埭桡多心思,抢先开口道:“出来的急,我们兄弟二人刚刚脚下没站稳。”

酆小洪点头,也不追问他二人为何耽误了这么久,吩咐道:“嗯,上路吧。”

说罢,埭桡双手奉上路引,拉了埭骰,退后几步,掷出通冥牌,上了庙门前的山间小道,用锁魂勾在地上横画一笔,打开鬼道,入内开路。

被酸楂踹了一脚,出来又见第五茗和酆小洪双手交握,埭骰心中不悦,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酸楂上官看见他们来了,情急之下踹的我们,她还磨磨蹭蹭,非得查资料才给重新开路引…怎么就变成我们没站稳了,也不知道酸楂上官在怕什么,险些让我们耽误事,还害得我差点在小明面前摔跤。”

埭桡小声道:“闭嘴吧,一路错了这么多,早些走到鬼门关,早些交差。”

埭骰心有不甘,却点头应道:“哦…知道了。”

拿了路引,第五茗身上又有了重量,铭牌碑的禁制顿然消失,她松开酆小洪借递法力的手,揖礼道:“多谢仙君。”

酆小洪手中空落落,面上浅笑道:“上君客气了。”

跟在埭骰埭桡身后,一丈距离,二人也踏上了鬼道。

手中的路引,让第五茗想到了什么,她边走边笑道:“没想到土地酸楂看着年岁轻,做起事来却不算马虎,若真是随随便便为亡魂开了两份路引,鬼道就该人鬼不分了。”

酆小洪道:“可惜,胆子小了些。”

看了眼酆小洪,知晓对方并没有因酸楂逃避见他而发怒,第五茗摆摆手,收捡好路引,摇头道:“我倒是挺喜欢她身上保留的那份孩童稚气。不喜欢的,害怕的,讨厌的…能趋避便趋避,能躲藏就躲藏,也是需要一份极大的勇气,常人…甚至是飞升已久的仙君都不一定能做到。”

酆小洪道:“她有一镇十九村撑腰,自然是要肆无忌惮一些,像个小孩。”

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他的一字一语,怎么听,都叫人误以为他是在羡慕。

第五茗笑道:“小孩不是小孩样,那该是什么样?哈哈哈哈…”

鬼道越走越深,越走越宽,路上的鬼影和勾魂使者也渐渐多了起来。

好些认识第五茗的无常,都主动跟她打起招呼:“上君,又渡劫呢?”

一无常上下打量完第五茗,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第五茗身旁的红衣酆小洪,谄媚道:“这次历情劫可还算顺利?上君喜配啊!”

紧随其后,还有无常感叹道:“去了人界了吗?恭喜恭喜啊…”

不少妖冥使也对着她一阵嗡嗡嗡。

虽然她听不懂…

但能猜到,说出的话应该与无常们大差不差。

这些勾魂使者均是招呼完,手上就拖着幽魂,脚下加快步伐,与第五茗拉开一段距离。

她都来不及多展开寒暄寒暄两句。

又碍于身旁还同行一位仙君,面上就有些端着,她不知道,离开的勾魂使者们,同时在通冥牌内,开始热火朝天地闪烁鬼火:

“她死了她死了!”

“谁?”

“上君啊!”

新来的一簇鬼火,道:“上君?谁啊?”

埭桡虽不是第一次入通冥牌,却是第一次见这热闹景象,抽空在通冥牌内闪出一团鬼火,道:“又是天上的一位大人物吗?”

“还能是谁!上君第五茗!!她又又又又死了!”

埭骰在通冥牌内闪了把鬼火,听到「第五茗」三个字,分外耳熟,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错过了插话的时机,只能闪了闪鬼火,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死了?”

“死了!我刚刚也在鬼道上遇见了,她死了,呜呜呜呜…”

“这么快又死了!!”

“怎么她到地府了?”

“嗯,快了,上鬼道了,马上入黄泉路。”

“瞧着,像是历情劫失败…”

“呜呜呜呜,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在人间啊,咋又死了。”

“等一下!可怕的难道不是她渡的是情劫吗!想想她刚入饿鬼道和畜生道时,见着稀奇事后回来的那劲儿…太大了。”

“你快别提了…”

“说得我也怕。”

“各位好自为之,路过野鬼村时,记得多备点茶酒。”

鬼道上?

黄泉路入口?

情劫?

埭骰和埭桡纷纷疑惑,这不正是二人身处之地吗?

另外,非锁魂无常,没有地域名册,他们怎么知道别人历的是情劫?

环顾四周,二人没看见金光闪闪的大人物,虽怀疑其他鬼差消息有误,但还是在通冥牌内,由埭桡附和赞叹道:“各位同僚如此关心,看来真是一位大人物。”

此言一出,众鬼差看清闪鬼火的是何人后,刚亮起青幽鬼火的地方,都乍然地掐住了发声的嗓子,悄悄地灭了下去,通冥牌内一片寂静,埭骰毫无眼力见,追问道:“我们兄弟二人能遇上吗?同僚们可否引见一二?”

“…”

无了个大语!

知晓情况的鬼差,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这两位憨傻十足的无常。

鬼火一簇簇地熄了下去,新来的鬼差见前辈们不说话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跟着脚步,熄了鬼火。

埭骰埭桡不明所以,不知为什么突然同僚都不搭理他们二人问话,悻悻然,也熄了鬼火,专心赶路。

鬼道上,一道又一道,埭骰埭桡无所感应的目光投射过来。

第五茗身旁,酆小洪脚下趔趄。

他侧头,看了眼第五茗,耳间还有她热络问候鬼差的声音,手上不由自主拽上腰间佩印,含头浅笑。

回头,第五茗就看见了这一幕,疑惑道:“仙君在笑什么?”

即没人攀谈,鬼道又是寻常无比的人间路道模样,这仙君,居然能独自取乐。

而这一路,酆小洪又没笑过几回,突然发笑,倒叫第五茗心中异常好奇。

酆小洪慢慢道:“上君好像和他们都很熟稔。”

第五茗答道:“自然,算下来,我在这里可实实在在待了两万多年。”

酆小洪道:“可…他们的神情看着很怪异…像是被迫。”

第五茗挪步靠近,笑道:“哈哈哈,被仙君瞧出来了,他们啊…别看着面上热热络络的,实际上可烦我了。”

酆小洪止笑道:“上君知道这事?”

第五茗指向身旁不远处一无常腰间的通冥牌,道:“仙君不知道吗?你不是有魂命吗?当在通冥牌内才对,雨无伤都能看见一些…”

嘀嘀咕咕,她越琢磨声音越小。

原来如此,雨无伤会把在通冥牌内看见的事告诉她,尤其是群鬼讨论她的消息。

酆小洪道:“知道的…我以为上君不知晓。”

第五茗解释道:“我在通冥牌里有内应,他们背后议论我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起了捉弄的心,她抬手,握拳,眯眼调侃道:“真给我逮着机会了,我定要去通冥牌里吓吓他们。打我做司命,这群小鬼就在通冥牌里编排我…”

酆小洪十分诧异,第五茗刚刚的神情,分明是想入地府的心早在做司命的时候就有了,他道:“上君是想找补回来?”

第五茗道:“那倒不是,就是单纯想吓鬼,应该很有趣吧。”

正遐想着,忽闻惊叹声四起,鬼叫阵阵。

许多小鬼停了脚步,站在鬼道上,好多急着躲避第五茗的勾魂使者,也被迫停在了原地。

一幽魂道:“我的天,这是什么花!”

一女鬼道:“好漂亮!!”

一只读了点书的小鬼,赞叹道:“明月清风,香花宽路,地下比之地上,风景绝胜一筹。”

鬼魂们纷纷感叹道:“早知下来有这幅景象可见,还不如早点死了好。”

一花蝴蝶也道:“我做蝴蝶一生,还没见过这种花,也不知道采出来的蜜,味道如何。”

幽魂口中所赞,正是黄泉路之景。

黄泉路上,不可停;迷失小鬼,不出景;浑浑噩噩,没了命。

第五茗和酆小洪因鬼言鬼语,面面相觑,跟在埭骰埭桡的身后,越过驻足停留的幽魂和勾魂使者身侧,大步迈入黄泉路,脚下不敢多做徘徊。

正好,他们各自的勾魂使不忘其责,厉色催促:

“别看了,跟紧点,当心走不到鬼门关。”

“不想被困在这里,就一路别停留!”

“若不是还在鬼道上,定一棒子打晕了拖走!”

小鬼不解,脚下跟着自己的勾魂使者踏入黄泉,嘴上不忘疑惑道:“怎么会呢?这里就只有一条康庄大道…”

一女无常好心提醒道:“你看得见路,那你能看见出口吗?”

小鬼摇头,道:“不能。”

女无常又道:“再看看脚下,走的每一步是不是都一模一样?”

小鬼脚下生疼,惊叹道:“正是!走着不平,看着却是一模一样。”|

鬼道尽头,黄泉路现,一片碎石地,无边无涯,若不是碎石缝里冒出朵朵血红彼岸花,铺满两侧,独余中间百丈,倒叫人无法分辨出走向何方,才能去往鬼门关。

就算有了方向,可他们也望不见出口在何处。

换做以前,就经常有鬼差和小鬼在黄泉路上走着走着,就走糊涂了。

想那时,只有老道的、经常出入地府的勾魂使者,才能在无花的碎石上,找到那条通往地府,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羊肠小路。

然而,却不论当时还是现在,都只有专职于冥界地府的使者,才有斩断黄泉路,打开出口的利刃。

不仅如此,以前的黄泉路,因为太烂太烂,摔惨了上路的无数小鬼。

根本没有如今小鬼们说的那么好。

听了这一问一答,幽魂们还不算太笨,心中顿悟,看得见黄泉上的路,可一条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路,哪有像表面看着那么安全。他们心思敏捷,大步靠近自己的勾魂使,亦步亦趋,脚下不敢停息。

当然,也有倔不听劝的,那只花蝴蝶就不以为然,傲然道:“就算没有出口,这里这么多花,饿不死我们的。”

她的勾魂使吱吱呜呜,好一阵相劝才拉住这只花蝴蝶。

第五茗从她身旁经过时,顺手一推,把花蝴蝶推向一朵彼岸花。

花蝴蝶刚靠近花朵,身影就消失在了花瓣上,还是她的妖冥使,拉着手上绑她的铁链,使劲儿一点一点把它拽回了路上。

花蝴蝶一回到路上,那妖冥使就拖着链子,快速在黄泉路上走着,不顾花蝴蝶死活,直到与第五茗齐并而行。

路上小鬼们,瞠目结舌,无常鬼差们倒习以为常。

他们知道,第五茗回来了,那总是要闹出点事来的。

花蝴蝶的妖冥使拽住蝴蝶的一只脚,用一足朝地上昏迷的花蝴蝶指了指,便向第五茗又是一阵吱吱呜呜。

然则,第五茗根本听不懂兽语,她轻皱眉头,道:“我还是听不懂你们讲的话。”

后方一无常,拉着小鬼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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