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和兜帽,后退几步,双腿微屈,猛地发力,跳到了上面。
手指精准地抠住墙壁上微小的凸起,我借力再次蹬踏,身体轻盈地翻上了那个狭窄的通风口边缘。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下面惊讶的克劳德以及仿佛习以为常的扎克斯,冲他们挥了挥手,接着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黑暗的通风管道内。
管道里很狭窄,布满了灰尘,还有一股铁锈和某种油污混合的难闻气味。
但我不在乎这些,黑暗和狭窄的环境反而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夜视能力,快速地在管道中匍匐前进,耳边传来下方赌场隐约的喧嚣声。
爬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一个格栅状的通风口。我停下来,凑近了些,透过格栅间的缝隙向下望去。
嚯,下面可真够热闹的。
耀眼的金色吊灯将下方宽敞的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眼睛有点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雪茄味、各种香水味和酒精的味道。穿着暴露、妆容精致的女侍者端着托盘,像蝴蝶一样穿梭在人群中。赌客们围在一张张铺着绿色绒布的赌桌旁,表情各异,有的紧张兴奋,有的垂头丧气,更多的是一种被欲望和酒精麻痹的亢奋。
真无聊。
我撇撇嘴。就是一群人在扔骰子、转轮盘、看牌,有什么好玩的?
又往前爬行了一段距离,下方的喧嚣声似乎更加清晰了。
我找到了另一个通风口,这个角度更好,能看到大厅侧面一个稍微安静些的区域,那里有几张 VIP 包间的门,门口守着同样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其中一扇看起来最气派的、装饰着金色浮雕的大门前,站着两个格外强壮的守卫,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家伙。
嗯?那里好像有点意思。
□□老大一般不都喜欢待在那种看起来很厉害的房间里吗?
我决定把那里作为下一个重点观察目标。
就在这时,下方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的惊呼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盖过了嘈杂的背景音。
“为什么啊!为什么她就这样离开我了!”
扎克斯悲痛的呼喊声。
声音之大,语气之凄惨,感情之充沛,连管道里的灰尘都仿佛被震得簌簌落下。
“——”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下方的大厅果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哀嚎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便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原本沉浸在赌局中的赌客们纷纷侧目,交头接耳;端着托盘的女侍者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声音的来源;而那些原本分散在大厅各处的黑西装守卫,则立刻警惕起来,目光锐利地扫向骚乱的中心。
八卦是大多人的本能。
只见扎克斯正站在一张翻倒的赌桌旁边,桌上的筹码和酒杯散落一地,一片狼藉。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夸张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身体摇摇晃晃,满脸“悲痛欲绝”。
“我的爱!我的心!都碎了啊!”
他继续嚎着,声音带着哭腔,但怎么听都中气十足,“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我给她买最新款的魔晶石耳环!我还每天晚上给她讲睡前故事!”
他一边嚎,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路过的侍者,对方托盘里的酒水哗啦一下全洒在了地上,也溅了扎克斯一身。
“哎呀!”
侍者惊呼一声。
“对,对不起!”
扎克斯连忙道歉,但脸上的“悲伤”表情丝毫未变,他甚至还抓着那个侍者的胳膊,继续“诉苦”,“你也觉得她很过分对不对?她怎么能因为我偷偷养了一只小陆行鸟就跟我分手呢?陆行鸟那么可爱!”
周围的赌客们开始窃笑起来,显然把这当成了一出免费的、烂俗的失恋闹剧。几个守卫皱着眉头,快步朝着扎克斯的方向围拢过去,打算把这个闹事的醉鬼架出去。
“喂,那边那个小子,怎么回事?”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守卫沉声喝道,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这里是‘金库’!不是你撒酒疯的地方!赶紧给我滚出去!”
“滚?我不滚!”扎克斯梗着脖子,一副伤心欲绝失去理智的样子,“我的心都留在这里了!她就在这里!我看到她了!她跟着一个有钱的老头子进了那边的包间!”
他胡乱地指着 VIP 区域的方向,成功地将一部分守卫的注意力也吸引到了那边。
“胡说八道什么!”那个小头目显然不信,伸手就要去抓扎克斯的胳膊,“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他给我扔——”
就在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都被扎克斯吸引过去的时候,另一边的赌场入口处,一个穿着普通夹克、戴着兜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人群。
克劳德利用吧台和赌桌作为掩护,动作敏捷而迅速地穿梭在人群缝隙中。他的步伐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完美地融入了赌场喧闹而混乱的环境。
他没有急于深入,而是选择了一个靠近墙壁、相对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角落停了下来,青色的眼眸观察着大厅的局势,尤其是守卫的分布情况。
克劳德的目标是通往二楼或者更内部区域的通道,那里更有可能是“铁爪帮”核心成员的所在地。
他注意到大厅侧面有一个不太起眼的楼梯口,只有一名守卫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抽烟。
机会。
克劳德身体压低,沿着墙根快速移动。他经过一张正在进行激烈牌局的赌桌时,顺手拿起桌角一枚被人遗落的、面值不大的筹码,手指一弹,筹码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精准地击中了远处一个老虎机的投币口。
正中红心。
“叮叮叮——!”
老虎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音乐和大量代币落下的声音,瞬间吸引了附近几个赌客和那个抽烟守卫的注意。
“哇!中大奖了!”
“谁运气这么好?”
就在守卫扭头看向老虎机方向的一刹那,克劳德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楼梯口,消失在向上的黑暗中。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几乎无人察觉。
同时,我从通风管道内翻身而下。
那两个守在最气派包间门口的壮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
“唔!”
“呃啊!”
两声短促的闷哼几乎同时响起,然后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我甚至懒得去看他们倒下的样子,直接抬脚,一脚踹开了那扇沉重的、装饰着金色浮雕的大门。
“砰!”
巨大的踹门声在相对安静的 VIP 区域显得格外响亮。
门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奢华的房间,巨大的办公桌,雪茄烟雾缭绕。一个穿着花哨丝绸衬衫、挺着啤酒肚、戴着金链子的胖男人正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惊愕地抬起头。
办公桌对面,还站着几个穿着黑西装、反正脸在我的目标名单上的家伙,此刻也是一脸震惊地看向门口。
“你、你他妈是谁?!”
那个胖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吼道,同时伸手去摸桌子下的什么东西。
我没理会他的问题,径直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刀尖拖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歪了歪头,打量着房间里的这几个人。
“我是第六区贫民窟雇佣的‘万能工’。”
“谁……?哪个帮派?你——”
“民众雇佣的。”
我念出了克劳德和扎克斯之前讨论出的台词。
“……”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那胖男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因为惊愕而松开了搂着女人的手,肥硕的脸上横肉抽搐着,他猛地从桌子下抽出一把造型夸张、镶着金边的手枪,枪口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对准了我。
“放你娘的狗屁!”他唾沫横飞地怒吼道,声音因为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显得有些尖利,“第六区什么时候轮到什么狗屁‘民众’说了算了?这里是老子‘铁爪’巴顿的地盘!”
真可惜,如果不是我的(准)小弟们不允许,这里就会是我的地盘了。
莹绿的光点在我手心快速凝聚,带着黑色的刀柄。
拔刀,收刀。
霎时,房间内的几人血溅当场。
猩红的液体从切口平整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头颅落地。
那两个女人相安无事,她们并不在克劳德给我我的名单上。她们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恐惧而颤抖着,白皙的肌肤与血渍混合在一起。
我擦了擦面罩上粘到的血,将一张纸条丢到了桌子正中央,上面是我们工作的邮箱号,随口对她们打广告。
“可以考虑我们第五区的万能工哦美女,给钱什么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