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尘与百冶一同回凝虚峰。
百冶的飞行法宝是一枚巨大的黑色锤子,其上纹饰古朴,自有一股恢弘气势,和百冶给人的气势一样。
行至中途,宋玉尘只缓缓觉得有一股“劲儿”直往上冲,那股劲儿里带着恐惧、担忧还有深深的焦虑,与此同时的疲惫也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而且,他无比渴望见到沈曜。
“玉尘长老你怎么了?”百冶看向突然起身的宋玉尘,于是发问。
宋玉尘只是看也没看百冶,拿出莲花状的飞行宝器“嗖——”的一声就飞走了。
紫霄仙宗门内有飞行禁速,宋玉尘这速度明显就超速了。
百冶不明所以 ,很快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加快速度飞了过去。
带着一道淡金色的灵力线,宋玉尘降落在山腰处的竹屋。
或许是使用灵力的次数多了些,宋玉尘此次御器飞行并无不妥
宋玉尘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沈曜刚把床给铺好,而清风若有所思地愣在一边。
他快走两步上去握住沈曜手腕。
与此同时,那升腾而上的恐惧与焦虑也如潮水般褪去。
宋玉尘小幅度地松了口气。
“玉尘长老,这是为何?”沈曜笑着举起自己手腕,而宋玉尘的手也被带着举起。
宋玉尘心虚地别过眼,正好看到百冶飞身而下。
“百冶长老,竹屋简单,还望多担待”。宋玉尘朝着百冶走了一步,放开沈曜手腕。
“啊……哦,”百冶应下,“我有锻造的机会就行了,衣食住行乃身外之物”。
随即把自己的简单行囊放在屋内。
“主人,这又是谁!?”清风看着把这儿当自己家的百冶,冲到宋玉尘面前,像是质问一个渣男。
宋玉尘摸摸清风的头:“这是百冶长老……来这里,简单住几日”。
宋玉尘想了想,又补充几句:“除了送日常用品,平日里不要来打扰百冶长老,他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清风愣在原地,眼中的泪缓慢地蓄积,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也耷拉下来。
“呜——清风知道了”。悄悄抹了眼泪就去继续打扫房间。
宋长风没走就算了,怎么还来了个看起来一拳就能打死我的百冶!
还没事不要来打扰。
屋子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清风把门口的垃圾带上就出了门。
他向宋玉尘告退之后就化为原型飞回了他的鸟巢。
他伤心了,他决定今晚早点睡。
“百冶长老若有任何问题,随时可来山顶竹屋寻我”,宋玉尘给百冶留下这句话,然后就走了出去。
而沈曜则跟在他身后,双手交叠靠在脑后,走路的时候还踢石子。
宋玉尘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肌肉紧绷,只觉得后背像是被细细密密的小针扎了。
所以沈曜跟着他做什么?
宋玉尘想问,但又怕沈曜迷茫地来一句“我没跟着玉尘长老啊”。
这倒是显得他自作多情许多。
于是就忍耐着紧张朝外走。
终于到了朝向山顶和山底的分叉口,两人在路口分开了。
沈曜御剑飞走,而宋玉尘也坐上莲花座朝着山上而去。
等宋玉尘踏上山顶的时候又反应过来。
他明明可以直接飞走的,和沈曜走那一截路干什么?
沈曜明明可以直接御剑飞行走掉的,和他走那么一截路干什么?
宋玉尘没想那么多,他现在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
他在屋内踱步,又走到屋外去看纷飞的桃花。
修真界的天和现代的天唯一的差别就是繁星如织,月辉晴朗。
宋玉成定定欣赏这美景。
最后吹响口哨唤来清风。
清风满脸欣喜地跑来。
大晚上的还叫他,可见主人是多么重视他。
“清风,此后你晚间不要出门,”宋玉尘食指抽动两下,还是抬手抚了清风的头,“小孩子晚上多睡才能长得高”。
“嗯嗯!”清风用头蹭蹭宋玉尘的掌心,欢天喜地地应下了。
随后就飞回了自己的窝,早早睡了。
而宋玉尘,他收拾了自己房间的被褥,拿上自己的衣服,又使用易容的法宝,下山去了。
此时沈曜正在打坐。
运行完一个周天之后他便停下。
若再修炼下去,他就要筑基了。
筑基才意味着修仙的开始,而筑基的好坏也决定着以后修仙路途的顺畅与否。
且筑基过程中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恐有堕魔之险。
上一世他是在去做师门任务时,机缘巧合万番危难之下急匆匆筑基,不仅差点走火入魔,还让他之后饱受筑基不全的折磨。
这一次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筑基。
沈曜思索着,心中已选好地点。
他正打算躺下睡觉,就又感到熟悉的灵力波动。
是宋玉尘。
不过现在的沈曜对宋玉尘的深夜来访并不吃惊,毕竟宋玉尘已经来过很多次。
沈曜把微皱的床铺铺平,然后对着墙壁侧躺下来。
不过片刻,竹屋就被打开了。
“清风”正站在门口。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轻轻叫了几声沈曜,见这人已经睡着,于是就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小床放在窗户下,随后又拿出被褥枕头,紧接着就上了床。
他缩进床铺里,于是平坦地床铺就鼓起一个小包。
侧躺的沈曜突然翻身面对着竹屋窗户,也面对着了宋玉尘。
即使是藏在被窝里,宋玉尘依旧感到不安。
他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沈曜那边,发现此人胸口起伏均匀,眼睛紧闭。
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
宋玉尘又钻出被窝,下床把床铺和被褥收回储物戒,然后朝外走。
宋玉尘朝外走,面对着大门的沈曜也睁开了眼。
宋玉尘若有所感立马转身,而沈曜在宋玉尘转身的一瞬间闭上眼睛。
他疑惑地看了眼他,随后出门去了。
旁边充当杂物间的竹屋传来开门声响。
奇怪
沈曜依旧躺在床上,用手撑着脸看向关闭的竹门。
他活了两世,自认为了解了大多的人性。
但是宋玉尘这个人,他看不懂。
不懂他为什么对他好,不懂他为什么让他远离他,更不懂他时常的深夜来访。更不懂他为什么还要借这清风的身份。
竹门又传来响动,沈曜连忙放下手闭眼“熟睡”。
宋玉尘去而复返,他又走到窗下,把床放下,被褥铺上,然后面对着窗户,睡了。
末了,又起来布了个隔音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