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拍到和白权熙一起出行了是吗?”皇甫繁光放下保温杯,揉了下指尖。
人竟然会被气到指尖发抖,真是好极了,还得是你啊白权熙。
皇甫繁光握着自己的指尖,烦躁的攥起了手。
“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特意问糖果要了位置赶过来。”阿鱼操作着平板,找出热搜递过去。
#父亲去世,白权熙拒绝回家
清楚的捕捉到热搜话题时,皇甫繁光眸光倏然沉了下去,这是一个她从未料到的结果。
父亲去世?
她眉头紧皱,下意识地想拿起手机打给她,这个时候无论怎样,她身边应该要有人的吧?
“先等等。”阿鱼清楚她要做什么,先拦住了:“这个真假暂时不明确,其次,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她在国内圈子里有得罪的人吗?”
皇甫繁光微怔,眸子轻抬,缓缓道:“……只有我,她与人交好,只得罪过我。”
呃,是吗?
阿鱼和唐果对视了一眼,那很惨了。
“那她和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
这句话问的皇甫繁光更郁闷了,她不耐烦道:“我对她的家庭一无所知,我怎么知道?”
阿鱼深吸一口气,又和唐果对视了一眼。
谈过的吧?是谈过的吧。不应该啊。
阿鱼是皇甫繁光从和熹娱乐带过来的,在她大学期间就跟着她了,那时候阿鱼是个新人,一个人又做经济又做助理,被分给她照顾了她好多年。
但皇甫繁光藏得深,她和白权熙的事阿鱼是和网友们一起知道的,所以从没亲眼见过,于是在此刻对两人交往过这一事实表示怀疑。
皇甫繁光察觉到阿鱼的审视,轻啧一声:“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阿鱼放弃这个话题,“孙总的意思是按兵不动,先看白导自己怎么解决毕竟是家事,我帮你约了沈医生,走吧,去西区。”
*
包间里,手机响了起来,孙祈越的电话。
“孙总,怎么了?”白权熙接通,然后听着孙祈越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攥着筷子的手收的更紧了。
她声音微沉,唇线抿成一条直线,眸色也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解决。”
挂了电话,白权熙拿起外套和手机就走,匆匆到前台结了账叫了代驾直奔海城而去。
“师傅,到海城静山西郊。”
“好嘞。”
白权熙后排落座,看着热搜眉头就没舒展过,自己安排的和皇甫繁光的话题倒是给了有心之人机会,叠上两层,直接空降热搜了。
星汉的公关第一时间向孙祈越汇报,已经开始行动了,但爆出来这件事的必然是白家内部的人,所以孙祈越打电话来,意思是根源还得白权熙自己解决。
打开通讯录,一个电话拨打了过去,对面很快接通,“李叔叔,是我。”
“对,把他控制住,我很快就到。”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所以请李叔叔帮我问问吧,但人要清醒状态,我还要他澄清呢。”因为有代驾师傅在,所以白权熙把话说的很隐晦。
电话挂断,白权熙轻出了口气,顾忌着车上有人没做出什么大的反应,只是闭上了眼,将一切都藏了下去。
太猖狂了,她不争不抢,就真当她好欺负了?
车子一路上称得上疾驰,白权熙催了几次,两个小时的路程被压缩到一个半小时就驶入了静山区。
车子停到西郊的一处山庄外,白权熙开门下车,见到等在外面的景璃就吩咐道:“给师傅结钱。”
“好的。”
景璃点头应下,白权熙直接进了山庄,和李叔通了电话确定了位置后满脸怒意的走去了后山的高尔夫球场。
映入眼帘的是草地上被双手反绑丢在一排黑西装面前的白家二房的长子,嘴被堵着,眼窝有淤青,但还气鼓鼓的样子。
“是他做的,承认了。”李叔戴着一双白色手套,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框汇报道。
白权熙点头,眉眼像淬了毒一般,却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走到一旁的球杆放置架上拿下了一根握着还算顺手的高尔夫球杆朝那人走去。
金属球杆一路拖着走了过去,和地砖磨擦的声音惊的他连连往后躲着,挪动着,惊恐的看着白权熙。
白权熙蹲下来,眼神狠戾,气压低迷,她沉声拍了拍白既森的肩膀道:“二哥,你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
“嗯?”
白既森愤恨的眼神有无数话要吐出来,但嘴里的东西拒绝了他,白权熙也没有要为他取下来的意思。
“你们要的东西自己去拿好了,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白权熙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他胸口处,向后连翻了两个跟头才止住。
“说话!”
白既森也怒极了,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要他怎么说话?怎么说!?
白权熙才不管,握紧了球杆,上去就是一顿刻意的刁难,划过空气棍棒生风一下下的打在他身上,出气一般的折磨,但不致命,每一下都避开了脑袋。
堵在白既森嘴里的东西摆脱不掉,但堵在白权熙心里的那团气在一点点消散,随着手上的动作心里越来越畅快。
她笑着,打累了扔掉球杆,一把抓住白既森的头发,粗喘着气蹲下来看他,“白既森,我知道当年是你把我和皇甫繁光的事捅给老头子的,你调查我,跟踪我,你觉得老头子对我彻底失望了你作为第二继承人就能独占白家了对吗?”
“你以为我很想和这个虚伪又愚昧的家扯上关系吗?曝光我对你和其他几个争夺白家有好处吗?”
“我靠作品吃饭,抹黑我,让我站不住脚,难道不是把我往回逼吗?”
白既森直冒冷汗,嘴里的木块被取下后也说不出话来了,脸上是疼痛带来的扭曲,蜷缩在地上不断的哀嚎着。
“你以为那老头子死了,这个家还有人能束缚住我吗?你还敢惹我?”
白权熙稳着气息,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最后再说一遍,离我的工作生活远一点,我不会跟你们争什么。”
她眼神暗了下去,警告道:“但你再敢有下次,我一张机票送你去海地,自生自灭客死他乡,你会是什么结局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话转告给其他几个和你有着一样愚蠢念头的人,至于你的伤,我想你也不敢让二叔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白权熙弯腰,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白既森脸上,含笑道:“学乖一点,二哥。”
“自己向媒体澄清解释,你知道我不想和白家的关系暴露,更不想因为白家这点烂事受到影响,好吗?”
白既森连连点头,倒了大霉的他刚好撞到了枪口上,白权熙憋了一晚上的怒火一股脑的都被倒在了他身上,很冤,但也活该。
李叔递上来手帕,白权熙擦着手,平复着情绪,睨视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然后移开了视线。
“很晚了,小姐今天要留宿在家里吗?”李叔开口道:“您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
“家?”
白权熙微怔片刻,扔掉手帕问道:“妈妈还好吗?”
李叔缄口不语,显然是不知情,只好把视线投向刚刚走来的景璃。
“夫人很好,一直都好,您不用担心。”
白权熙点头拒绝了李叔的挽留,转身要走,景璃忽然又道:“您的两部电影,夫人都有看。”
白权熙顿住脚步回头。
景璃继续道:“夫人看了很多遍,她很想你。”
“……很想我?”白权熙眉梢微动,嘴角有一抹苦笑:“她不会说这话。”
“那您……要去看看她吗?”
“再等等吧。”良久,白权熙只是淡淡说了句,也像是自言自语。
说完,她轻叹一声转身往外走,李叔不远不近,一声不响的跟在她后面。
夜风袭袭,白权熙的发丝杂乱无章的飘动着,她抬手自头顶捋向后脑勺,一阵倦意。
“他死了,妈妈去看过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抛出来,但李叔知道她的意思,于是道:“一次也没有。”
“哦,那就好,我果然是妈妈的亲女儿。”她笑了:“这些天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她,尤其是我那几位叔叔婶婶。”
“明白,明天讣告就要发出去了,下葬在七天以后,您会来吗?”
“最后一程还是要来的,否则我怕他走不了,继续纠缠我。”白权熙双手掏兜,摸出烟来塞进嘴里,抬手挡住夜风点了火。
李叔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宾利上,“小姐换车了?”
白权熙轻吐一口烟雾,视线下扫,聚焦在车上,淡声道:“她的车。”
两人没再多说,李叔对这个“她”心知肚明,白权熙也清楚他知道自己说的谁。
包括白名山活着的时候,他们父女两人都心知肚明但从未点破,白权熙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白名山也知道白权熙会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所以这个名字在他们之间从未宣之于口,但又无处不在,成了他们压垮他们父女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