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钟楼倾斜在悬崖边缘,齿轮早已锈死,破碎的钟面如独眼般凝视着海雾。
金妮蜷缩在齿轮箱的阴影里,断指的绷带渗出黄脓,婚戒残片卡在箱缝中,绿宝石蒙着盐渍。
哈利用生锈的扳手撬开通风管,腐臭的机油味扑面而来。
“从这儿能下到港口,”他压低声音,“但管道太窄……”
“总比等死强。”罗恩打断道。他的长袍沾满油污,袖口被玩家的咒语烧出焦洞。
赫敏跪坐在齿轮堆旁,用炭笔在墙上计算玩家的巡逻间隙,算式却被潮气晕成墨团。
钟楼外传来飞行器的轰鸣,ID“霜刃”的玩家首领悬浮在半空,银白长发在探照灯下泛着寒光,机械羽翼洒落冰晶。
“老鼠们,”霜刃的嗓音带着电子混响,“系统给你们准备了新笼子。”她的魔杖射出冰锥,击穿钟楼外墙,寒风灌入室内。
金妮的婚戒残片突然震动,绿光扫过通风管,照亮管壁的如尼文——那是弗雷德多年前刻下的逃生密语:“笑是最后的盔甲”。
赫敏抓起齿轮砸向冰锥,金属与冰晶碰撞出刺耳鸣响。“分两路!”她推着罗恩钻进左侧管道,哈利拽住金妮滑入右侧。
霜刃的机械羽翼扫碎钟面,齿轮如陨石般砸落,封死了左侧入口。
通风管内的油垢滑腻如蛇皮。金妮的断指勾住管壁裂缝,血珠在铁锈上拖出暗痕。
哈利的手肘擦过凸起的铆钉,黑袍撕开一道裂口,露出结痂的肩伤。
下方传来玩家的对话声,ID“裂魂者”的黑袍人正用链锯劈开码头木箱:“找到救世主,赏金翻三倍!”
管道尽头是港口的废弃货舱。咸腥的腐鱼味中,赫敏和罗恩从另一条管道跌出,撞翻堆叠的鲸油桶。粘稠的油脂漫过地板,罗恩的靴底打滑,后脑重重磕在铁锚上。“完美计划。”他抹去鼻血,瞥见霜刃的羽翼投影掠过舱顶天窗。
金妮的婚戒残片突然发烫。她将残片按上货舱壁的铆钉,绿光如蛛网蔓延,激活了隐藏的如尼文阵。
生锈的船锚缓缓升起,露出地窖活板门。“弗雷德的秘密仓库,”她哑声道,“五年级时他在这儿藏过沼泽弹。”
地窖堆满板条箱,腐烂的巧克力蛙包装纸粘在箱面。乔治的笑料盒残骸散落墙角,一只发条青蛙突然蹦出,在赫敏脚边炸成彩纸。
罗恩掀开箱盖,霉变的比比多味豆滚落一地。“至少能吃……”他捏起一颗豆子,紫色豆壳却在他唇边化成灰烬。
霜刃的冰锥刺穿货舱顶棚。玩家“黑棘”的机械猎犬跃入地窖,复眼扫描着每个角落。
赫敏抓起多味豆罐砸向猎犬,豆子在空中爆开酸雾,暂时腐蚀了它的传感器。
哈利和金妮冲向活板门,霜刃的羽翼却堵住出口,冰晶在她的杖尖凝成刀刃。
“游戏结束。”霜刃挥动魔杖,冰刃如暴雨倾泻。
金妮的婚戒残片迸出最后的绿光,激活地窖深处的如尼文陷阱。弗雷德刻在墙上的恶作剧咒语突然生效,所有冰刃调转方向,刺向霜刃的羽翼。
机械羽毛崩裂,她失衡撞上货架,ID“毒蛛”的玩家从阴影中闪出,镰刀钩住哈利的黑袍。
罗恩抡起铁锚砸向毒蛛,镰刀擦过他的肋骨,割裂长袍。
赫敏的魔杖对准霜刃,荧光咒却只挤出一缕青烟。“连你也要背叛我吗?”她盯着魔杖,声音发颤。
霜刃的机械手指掐住她的咽喉,电子眼闪烁讥讽:“旧世界的玩具就该粉碎。”
金妮扑向霜刃的后背,断指扯下她的能量核心。
霜刃的咆哮化作电流杂音,毒蛛的镰刀却已劈向金妮的侧颈。
哈利的扳手挡住刀锋,金属碰撞的火星点燃了泄露的鲸油。火焰瞬间吞没货舱,黑棘的猎犬在火中炸成废铁。
众人跌入港口水域,咸水灌入伤口如刀割。霜刃的残翼漂浮在火海上空,毒蛛的镰刀勾住哈利的脚踝将他拖向深海。
罗恩潜游抓住哈利的手臂,镰刀割破他的掌心,血雾引来鱼群。
金妮的白裙缠住礁石,赫敏用牙咬开缠结的水草,婚戒残片从她指间滑落,沉入幽暗的沙床。
玩家的潜艇浮出水面,ID“蚀骨”的玩家站在甲板上,骨制面具的眼洞中闪着绿光。
“捕捞时间到。”他撒下电网,电流在海面窜动。赫敏的头发因静电竖起,她抓住漂过的浮木,罗恩的嘶吼被浪声吞没。
一艘幽灵船的残骸突然冲破浓雾。腐朽的桅杆上挂着桃金娘的珍珠项链,乔治的笑声从船长室飘出——那是他提前录制的全息投影。
“来跳舞吧!”幽灵船撞向潜艇,蚀骨的电网缠住船身,电流反噬烧毁了控制系统。
众人趁机爬上幽灵船甲板。金妮的断指抓住缆绳,绳上的海藻滑如毒蛇。
哈利的黑袍滴着血水,他望向船长室的虚影——乔治的投影正在消散,最后一句“恶作剧完毕”被海风吹碎。
蚀骨跃上甲板,骨杖刺入木板。甲板突然软化如沼泽,赫敏的小腿陷入其中。罗恩抓起生锈的鱼叉刺向蚀骨,骨杖却将其震成碎片。
金妮的白裙被沼泽吞没至腰际,她摸到缆绳末端的铁钩,猛地掷向蚀骨的面具。
面具裂开的刹那,蚀骨的真实面容令所有人僵住——那竟是珀西的脸,皮肤下流动着数据代码。
“惊喜吗?”他的声音混杂着珀西的严肃与系统的冰冷,“叛徒总得派上用场。”骨杖刺向金妮的眉心,哈利的扳手从侧面击中杖身,骨杖断成两截。
幽灵船开始下沉。众人跳上救生筏时,蚀骨的数据化身躯正在崩溃。
“你们逃不出系统的渔网……”他的警告被海浪淹没。赫敏趴在筏边,看着婚戒残片在深海中最后一次闪烁,绿光如垂死的萤火。
玩家的飞行器群出现在天际线,新ID“织焰者”的首领洒下火雨。
救生筏的帆布燃起蓝焰,罗恩割断缆绳,帆布坠海时掀起浓烟。金妮的断指浸在咸水中,伤口泛白溃烂,她望向哈利:“还要逃多久?”
筏底突然传来撞击声。
玩家的机械鲨鱼撕开木板,海水涌入的刹那,织焰者的火雨照亮了每个人眼中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