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抱抱我嘛……”姑娘娇媚的身躯柔若无骨般轻扭动,柔软的唇轻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领口下的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慢慢抬起,紧扣在姑娘仰起的后颈。那双明亮泛着无限生气的眸子倒影着他的面容,红唇微嘟,只需稍他微低头便能亲吻。手只需一按,便能把她压在怀中……肆意妄为。
黑眸幽深似海,卷起漩涡吞噬所有的欲念。
下一瞬,长剑利落地捅进怀中人的胸口,她错愕地瞪着他,而他的视线平静地越过她落在前方盛开的桃花树上。
怀中的人猝然化身为无数粉白色的花瓣,滑过他掌心,消散于空气中。胸口猛地一痛,苏子锐干脆地吐了口血,以长剑撑地。
同一时间,桃花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红衣的女子。
唇角不以为然地撇了撇,他把落在肩膀的发丝甩到后脑,有点自厌地淡哂。区区一个没良心的丫头,居然让他心气大动,连药丸都压不住翻涌的血气。
擦了擦唇角,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女子容颜如玉,清艳绝伦,亭亭立于树下恰似精雕细琢的幽兰,高贵而秀丽。明明是极艳的红,眼角眉梢却透着淡漠,如冷玉般清透。细看之下,女子的眉眼跟京城第一名妓如仙竟有几分相似,只一身高贵的气度非红尘俗人能比。
面对女子诡异的出现,苏子锐眉目不动,语气冷淡地道,“洛夫人,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死了就赶紧投胎去。”
女子饶有兴致地偏头,款步走近,好笑地看他嫌弃地蹙眉,“你认得我?”
“夫人当年一曲掌上舞惊艳京城,葬礼更是惊动整个西北,本官不才,但记忆力还行。”苏子锐抿了抿唇,在京城便怀疑过那姑娘古怪的轻功,从司州见到齐绍真后便了然。
岐山沈家,不愧是大齐开国国师的延续,诡秘莫测,只可惜窥探天命太多,注定短命。这不,眼前的女人不就没活过二十吗?
女子挑眉,似笑非笑,“苏大人好胆色。你不怕我?”
“本官掌刑狱多年,斩杀的罪人无数,若要怕的话,还轮不到夫人。”她又不是自己杀的,怕什么?苏子锐顺了顺气息,只要她别把那姑娘搞进来……
“苏大人进了这个阵,看来到底是缘分。” 女子——沈楠偏头打量着这个措辞惹人嫌却又挑不出无礼的男子。
“都说人死如灯灭,夫人若是有未了心愿,大可找你那一直表现深情对你念念不忘的夫君,本官忙得很,活人还没抓完,没空处理死人的心愿。”苏子锐漠然地摆摆手,细看周围找破阵的阵眼。
沈楠勾了勾红唇,俏皮的样子比方才多了几分人气,“那可不行,我妹之事可不敢交给其他人。”
苏子锐一顿,略带冷意地看向那个眼带狡黠的女子,“沈楠,你已是故去之人,何必再干扰活着的人?”
他的语气真的毫不客气,沈楠无奈地叹气,“是啊,故去了就应该消逝于世间,可我却因为某些执念无法离去。”
“那就找那些人去吧,别来烦我,也别再找她。”他最多掰开那姑娘的脑子,让她把沈楠此人从脑子里剔除。
“苏大人,我能把她托付给你吗?”沈楠无意细说,只是看着他轻道。
苏子锐扬眉,意味深长地道,“她自己就能过得很好,只要你别再出现。”
此刻他已想起司州那时姑娘无端的崩溃,那些瘴气不也是一片桃花香吗?难怪她来扬州整个心性都变了,不如之前干脆,可见都是这些旧人害的。
“不,她不能的。”沈楠淡笑,眉间爱怜比提起夫君更重,“我妹并无生志,她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只是怕疼罢了。撑到如今也不过是对我的承诺还没完成……”
四周的景致忽然漾开了水纹般模糊,沈楠脸色微凝,叹了口气,“苏大人,时间不多了,请你……成为她的牵挂……”
话未尽,白昼忽变夜色,他身处一片密林中,只有一些落叶与青草,并无桃花。
没用的阵法,破得莫名其妙。苏子锐冷哼一声,转身跃上树干,寻人声而去。
谁无生志……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