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橙华道馆馆主千里先生。”
介绍完后,大吾将楚萱拉到身后,随后将精灵球交到千里手上。
“千里先生,刚才的态度十分抱歉。大家都是在为了丰缘而战斗,如果能将烈空坐伤势恢复,想必它会愿意帮忙。”
“我和萱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能暂时将它交给你吗?”
大吾正说着,突然感觉后背被锤了一下,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靠在上面,还带着温度。
千里问,“那你们……”
“固拉多和盖欧卡光是出现,就已经让整个地区乱套。然而这仅仅只是觉醒的第一阶段,如果说这一阶段是□□的觉醒。接下来它们会朝琉璃市前进,则是为了去觉醒神殿第二次觉醒,也就是精神上的觉醒。”
大吾说,“一旦它们在琉璃市汇合,势必会因此打起来,即便之后成功阻止,世界也要大乱。所以还必须有能阻止它们战斗影响扩散的手段。”
楚萱一直没有插手他们间的谈话,直到千里和满充离开,这才开口道。
“他能做到吗?”
她将脑袋埋在大吾的后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使得大吾不仅能听到她的声音,还能感受到从她动作中传来的细微震动。
“你是指哪方面?”
“烈空坐不一定会听他的,如果他想要强行控制……”楚萱说,“如果早知道你要这么做,应该让他来收服。”
“并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大吾说,“现在情况是必须去做……”
楚萱叹了口气,“被责任和义务裹挟的人吗……”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相反能做到不被这些约束的人才是少之又少。”
“你说得对……大家都一样。”总得为了某些事学会从中做出取舍,包括我。
“啊对了!”楚萱突然将脑袋抬起来,“两只烈空坐果然不好区分,得起个名字……”
她凝神思考片刻,“它全身都是绿色,就叫小绿吧!”
这起名着实和小伊、大白、九九七七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样的难听!
“…………”大吾跟着看向不远处安静等候的烈空坐,感觉它和楚萱之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疏。
但显然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听。
“源治找到了吗?”
“找到了。”楚萱说,“刚才芙蓉联系了我,问接下来去哪。”
大吾拿下浮在空中的洛托姆手机,“能拜托你们去一趟水静市吗?我希望这件事,你们四人能在场做见证。”
芙蓉应答道,“OK!”
楚萱疑惑,“什么事?”
她诧异于大吾在这段时间内竟然还藏着其他事没告诉自己,重要到必须四天王到场见证的事。
“现在我们先前往水静市,在路上我会解释。”
大吾的沉着表现多少让楚萱稍微冷静了点,她将烈空坐收回精灵球,“我会依照听到的回答,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也就是说在无法接受和能接受的情况下,她会做出截然不同的行为。
“你既然也是冠军,自然对锦标赛的规矩十分清楚,虽然伽勒尔地区或许与丰缘有点区别。在锦标赛中获胜的人,才能有资格挑战四天王和冠军,成为冠军并登入名人堂。”
他说的区别,自然是指伽勒尔没有四天王的存在。
可是——
“这又和你想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大吾说,“还记得米可利吗?”
这个人,楚萱只想说想忘记都有点困难。
毕竟她现在突然增加的不少烦恼,就是因为他的胡言乱语。
“他怎么了?”
“米可利增进获得联盟赛优胜并打败我,登入名人堂。”
“也就是说,实际上他现在才是冠军吗?”楚萱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为什么会在他手上吃亏的原因。
本以为是个小偷,结果是地区冠军!
我用对付小偷的手段对付他,当然会吃亏!
“但是他拒绝了接任我的位置,选择继承师父亚当,成为琉璃道馆馆主。”
“冠军和馆主之间不能兼任,所以才选择了后者是吧?”
大吾笑了笑,“这只是他口中的原因。”
“还有心里的?”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大吾也真不愧是那家伙的朋友,竟然能在这里吃到米可利的瓜,楚萱顿时听得更认真了。
“因为茵郁道馆馆主娜琪,如果能成为琉璃市馆主,才能有机会陪在她身边。”
“呜哇——”楚萱瞪大眼睛,“我竟然有一天还能磕到身边的糖。”
大吾拿出了一件披风,“这是冠军披风。”
到此时,楚萱才从一直在听他陈述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联系起这些话。
也就是说——
“你想卸任冠军位置?还给米可利吗?”
大吾表情平淡,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并不打算继续成为冠军,交给本应是现任冠军的他会是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大吾说,“只是不当冠军了而已,这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可这是我生活的全部!
大吾的话这对楚萱来说十分不可思议。
她逐渐也意识到了,自己越来越执着冠军位置,甚至是到了病态的地步。
事实上楚萱也无法理解自己现如今的心态。
明明只是小萱强行塞给她后,莫名其妙就变得无法推脱的事。
就连小优、小胜和赫普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时隔这么长时间,在她生日前一天问出那种话。
啊——
总感觉自己所看重的存在,在别人面前一文不值的样子。
显得自己有点可怜。
大吾紧接着问道,“这并不是太重要的事——你以为是什么?”
“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候?”
“你还不明白吗?”大吾说,“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在一切平息后能平安无事。”
他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楚萱说,“我也不会让你愿意付出一切的丰缘有任何危险。”
“现在参与进来的所有人,都是在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战斗……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关系到赖以生存的土地的存亡之战。”
“而你不同,你不必对此担负任何责任,即便失败也能回家。”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
“并不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这种人。”大吾说,“只是因为我希望到那时候你能成为这样的人。”
大吾是个擅长将现实一层一层剖析给她,让她只能一点一点将其深入骨髓的人。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有点索然无味。
要说熔岩队和海洋队友多强吗?
倒也不至于。
可他们就是能做到,也亲自造成了这种可以称之为灾难的毁灭性质行为。
而这个世界上并不会只有一个熔岩队和海洋队,还有出现数不清的与之相似的组织,为了破坏本有的平衡。
与之对抗就有如治标不治本的玩闹。
也不知她究竟这样低头思考了多久,等她再次抬头之时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城镇。
她看向大吾,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考虑,“我其实一直很不爽你这种过于看重形式主义。”
“当然这算不上是缺点,不如说我很少能在你身上找到缺点。”
“与其说是不爽,不如说与没有缺点的人靠得太近,容易拿来与自己比较……所以你的存在,曾在有段时间里对我来说十分困扰。”
“会让人将自己不堪的一面,用放大镜暴露在视线中。”
“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楚萱说,“因为我发现在某些方面进行比较区分,本就是很可笑的事,这才让我逐渐将你放在脑后,而不是时不时就拿出来制造焦虑。”
楚萱并不经常说这么多话,可是直觉告诉她某些话或许越早摊开越好。
啊——真的麻烦得要死,这些怎么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因为她心智与身体截然不同的心态和思维方式,导致她的行为,经常存在着极大的矛盾性。
这种矛盾并不仅仅体现在某些人对她的认知上,同时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的认知。
有时候她甚至会下意识做出,更符合外表上理应呈现出的自己的状态。
楚萱继续说着。
“你我都知道,这世界上所有存在都天差地别。”
大吾说,“如果你想证明存在的合理性,以及我的存在对你的合理性,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在本身不对等的情况下,每个人的价值都不同……同时又对其他人来说,也会有着不同的价值的判断。通常意义上的低劣,并不代表不会有人将其视若珍宝的可能性。所以我对某些理想主义来说,认定平等的话语痛恶至极。”
“因人而异的判断而已。”
大吾的回答从某种角度来说并不是对她这种说法的肯定。
“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成为那种存在。”
楚萱语速突然变得缓慢。
似乎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咬碎了一个一个印在他的心里。
“我对你来说,亦或是你对我来说,不存在因人而异的差距。”
“你觉得,有可能吗?”